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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时光

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逝;光阴似白驹过隙,一去不返。

最后,我们也没能逃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之定律,从那个陪伴我成长二十余年的院子里搬走了。一时兴起,只觉有无数的话想说、无数的感情想表达,但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每每路过昆区阿尔丁大街附近的恩和小区,家人都要同我说:“这是咱们以前住过的小区,你生下来之后就在这里住着。”我总爱多看几眼,试图唤起之前的回忆,但总是失败,毕竟太久远了,可能那时候我是属鱼的吧。所以,自我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在这里了。现在看到小小的一方院子,只有前后三栋楼和几处不大的地方,在幼时的我眼里却是偌大的天地。而正是在这里,有着我许多鲜亮的回忆。

上了小学之后,走得最多的是院子西侧的小巷子。巷子仅有四五步宽,走过这四五步便到了我小学的后门。那时的我很苦恼,中午放了学之后连和伙伴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可谓是逃不过家长的眼皮子。下午放学后,就彻底来到了我们的欢乐时光。由于是军分区家属院,我的家长和小伙伴们的家长格外熟悉,但这些小伙伴们大多都是男生。偶尔会有一些比我大四五岁的姐姐出现,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女生们确实也不愿意出来和一群脱缰的小马驹疯跑吧。慢慢地,我打入了玩伴群内部,成功获得了男生们枪战中的“救护车”和姐姐们顶蘑菇游戏中的“小蘑菇头”称号。我们会在院子里围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松树们玩躲猫猫;会在有卡车出现的夜晚上上下下翻来翻去,直到卡车都受不了,自行“拉响”报警器;会从老鹰抓小鸡演变成老鹰、母鸡、小鸡三阵营大战;会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里到处穿行,仿佛是暗行的刺客;会在夕阳还没落下的时候学着课文里写的,“与时间赛跑”;会踩着滑板从上坡飞速滑下,即使会控制不好方向,摔到膝盖上没一块好地方;会在树坑里刨土,玩到随时随地都能给妈妈掏出一兜“土特产”……每次回家都会让家长们倍感头疼:我们就像撒了欢的哈士奇,根本听不到回家的指令。虽然我是女生,但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回家,我妈妈每次都是叫了我许多遍,多到住在隔一条巷子的小学班主任都可以清楚听到我到底是几点回家的。于是,在妈妈开完家长会后,总要念叨很久我的老师是怎么“告状”的,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晚上接着玩。很搞笑的是,其实只要功课做到位,家长们根本不会不让我们出来玩,但为了让伙伴们珍惜在一起玩耍的时光,我们会在不同程度上夸大自己出来玩所需的步骤:上五年级的会说自己做了二十页练习册;有兴趣班的会说自己练琴练了五个小时;上二年级的会说自己写了三本口算题卡;还有的更加恐怖,会说从卧室出来要写十道计算题,穿鞋要写十道,穿衣服还要写十道,开家门甚至还要写十道!不过快乐时光也会掺杂着些许“青春的伤痛”。记忆犹新的是某个夜晚,我玩滑板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膝盖上鲜血直流却不敢回家,怕看到爸爸妈妈恐慌的眼神,怕让他们担心,更怕挨说。担心大过了伤痛,于是我藏着伤处让小伙伴们各回各家,自己却坐在小区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我们单元四楼的魏叔叔发现了躲在门口的我,也发现了我膝盖上可怖的伤口,连忙把我“端”回了家。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爸爸妈妈的眼神首先是疑惑,接着是惊讶,而后是担忧,最后是心疼,和我的想法不太一致的是,没有埋怨,一点都没有。他们连忙向魏叔叔道谢,像交接国家文物一样小心翼翼接过我,然后为我处理伤口。上过药之后,包好医用纱布的那一瞬间,我才感觉到疼,疼于伤口,疼于躲避,疼于对父母的误解。再后来还有一年盛夏,我摔倒在沙坑中,只记得膝盖上的伤口不小,血混着沙子流下,染脏了我的凉鞋。不过我学聪明了,大吼一声“爸爸!!!”,于是,他像守护神一样出现在我身边,又急切地把我“端”回家忙碌起来。后来,我就再没有穿过凉鞋了。不过好在我也同样认为“伤疤是勋章”,所以好得很快,全然不顾到底给自己留下了多少勋章。

下午六点半左右,落日余晖渐撒大地。那时候的阳光也很刺眼,是刺眼的红色,每到这时总会有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人结伴从小区大门进来。不是我们“犯事”了,是他们回家了!一声声的“叔叔好”“大爷好”此起彼伏,“作业写完了没?”“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也总能问哑一两个小毛头。那时,一直觉得这个场景帅呆了。坚毅的绿色身穿温柔的红披风,他们身负大家责任,也手握小家责任,每每想起夕阳下他们轻松的笑脸,我心中总会温情激荡。这也是我一遍遍给军装刷上神圣与喜爱的理由之一。

升了中学之后,就和伙伴们不在一起玩了,“罪魁祸首”是课业的压力和课余兴趣班,也可能来到了青春期,对性别认知更注意了,不再想和男生一起“摸爬滚打”了。但我的性格已经和普通女生不大一样了,总觉得自己是个女侠,还可以做到很多普通女生做不到的事情。我并不以此为耻,不觉得和男生容易交好就代表被女生孤立,反而以此为荣,因为这是绿色的部队大院和不怕吃苦的玩伴小队赋予我的独特之处。凭借这样的性格,我的朋友日益增多,不分性别、年龄,单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交朋友,这也是我独特的标签。可能面对小时候的横冲直撞,我和伙伴们都已不太愿意提起,但我始终相信,在我们的心底,这个院子就是我们唯一的秘密基地,是我们的部队小院。

十余年过后,这个院子也经历了很多,变了很多。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已然消失不见;曾经绊倒我的沙坑已经不在了;小小的松树也只剩下一排,现在长得比我都高很多了;半夜十二点就会关住的、想要进去只能满怀歉疚敲敲门栓让门房奶奶给开的大铁门也不在了;二楼东户总叫我蒙名“威利斯”,一脸和蔼慈祥爱戴墨镜的爷爷不在了;隔壁走路都只能靠拐杖才能稳一点,却收养了两条流浪狗、三只流浪猫的白色帽子奶奶不在了;比幼时的我高很多,总会吓到我们却老是想和我们一起玩的大金毛犬不在了;我偷偷买了校门口两只小鸡崽,妈妈为了让我高兴也买了两只小鸡崽,奶奶为了哄我开心又买了两只小鸡崽最后就变成了六只小鸡崽,我精心饲养的每一只都有名字的小鸡崽不在了;零零散散的四年中我喂养的三只可爱的熊猫兔们不在了;我不爱吃红豆味的大白兔,但总会在兜里放两颗喂给二单元一楼阿姨家三只机灵的小鹿犬,它们也不在了。时光带走了他们,也带走了我的岁月、爸爸妈妈的岁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岁月。不过庆幸的是,这些永远会留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笔下。

此时只觉怆然,可能我也要和这里说再见了,和院子说,和我家门前长势最好的小松树说,和傍晚八点亮起来时总要闪两下的小区路灯说,和上小学、初中、高中的自己说。军分区家属院,再见!属于我的部队情结和美好回忆我会永远保留,也请你永远记住我们的时光!(贾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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